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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马逊计划用机器人取代60万岗位,AI如何重塑职场权力结构?

【发布时间:2025-11-12】

“根据《纽约时报》近日的报道,亚马逊正加速推进自动化战略,计划在未来数年内通过机器人系统取代超过 60万个美国岗位。多名知情人士及内部战略文件显示公司希望在 2033 年前实现该目标。亚马逊的机器人研发团队正致力于将自动化应用于公司 75% 的整体运营流程,并预计到 2027 年可减少约 16 万个美国岗位。

亚马逊这一动作,再次引发社会审视和思考AI对就业岗位和职场生态的结构性影响。自OpenAl发布ChatGPT至今不足三年,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生产力已深刻重塑了工作场景的运行逻辑。AI正逐步承担起重复性任务执行、创意内容生成与预测分析等原本依赖人力的工作,将员工从繁琐事务中解放出来。

然而,百面对这场技术变革,员工的情绪却显得复杂而矛盾。他们真心赞叹AI先进的同时,也为如何赶上AI浪潮焦虑,为AI可能带来的工作替代而担忧。焦虑和担忧来源于未知。亟待厘清的是,当A真正融入组织运行的肌理,它究竟代表着什么?人类员工将如何与AI实现有效协作?而这项技术又将对现有组织结构产生怎样的深远影响 ?”

AI不止是工具

传统组织范式中主要讨论的是“人”和“人”之间的关系,比如委托-代理关系,又比如管理者和员工的关系;“人”和“组织”的关系,比如员工如何通过中介变量(Mediators,如员工的知识技能、员工敬业度等)影响组织绩效。

而AI时代,不能仅将AI看作是一个由先进技术包装而成的工具。AI的出现,组织关系中增加了新的维度——从二维的“组织-人”,变成了三维的“组织-人-AI”。

这一范式转变的深层影响,将直接作用于管理学和组织层级结构的核心。现有的组织结构,是建立在人类管理者管理其他人类员工的基础之上的。管理者的核心职能是分配任务、监督进度和评估绩效。而AI的引入,意味着组织中出现了能够自主完成复杂任务的非人类“员工”。人类管理者无法用传统的方式去“管理”一个AI智能体(例如,通过激励谈话或职业发展规划);人类员工也没法通过传统的方式和AI达成协作(例如,通过开会对齐工作目标)。这时候“管理者”和非人类“员工”(即AI)之间,人类员工和非人类“员工”之间、甚至是原本的管理者和人类员工之间的关系都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。

重新定义关系:人机协同三模式 

乔治·弗拉贾达基斯(George Fragiadakis)教授及其团队把新范式中AI和人类的关系定义为人机协同(HAIC,Human-AI Collaboration),其具体关系可分为三类:以人为主、AI为主、共生

1.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:

在以人为主的模式下,人类保有任务的主要决策权。人类利用AI作为增强工具来提升能力,且AI短时间内无法在相关任务场景内取代人类角色。这种模式下,人类将AI用于重复性较高、或者数据密集型(DATA-Intensive)的工作。

典型场景:微软、埃森哲等公司程序员通过GitHub Copilot(代码辅助软件)完成代码编写;放射科医生通过AI-CAD工具完成乳腺癌筛查,降低工作量,提升筛查性能。

2.AI为主(AI-Centric Mode):

此种模式是指将AI作为协作过程中的主要代理,由AI负责决策,并在最少的人为干预下完成任务(通常人类负责有限的升级问题解决,结果审阅等工作)这种模式通常具有自动化运作特征,AI能独立执行任务,但通常只涉及AI与人类的单向交互。此种模式适合任务边界清晰,且AI能力可完整支持的工作。

典型场景:Waymo无人出租车在美国凤凰城、旧金山、洛杉矶全无人驾驶运营,截至2025年6月累计完成9600万英里(无安全员);沃尔玛和服务商Symbotic合作,由AI调度系统完成百上千台移动机器人自主入出库、拆垛、拣选与拼垛(人工仅在异常处置与上游质检环节出现)。

3.共生(Symbiotic Mode):

共生模式是一种平衡的伙伴关系,人类和AI相互增强彼此能力。这种模式的特点是双向互动,共同决策,不断交换反馈。这种模式在复杂任务中尤其适用,这也将是未来工作场景中人类与AI的主要合作模式。

典型场景:奥美系180(创意服务机构)与Adobe Firefly工具合作,反复完成人机互动的“提示-审改、定稿”流程,在5天时间内创作了12种艺术风格的54万张品牌图像,实现人机共创;SAP客户使用AI Copilot Joule,在供应链、采购、财务等核心流程内让员工和AI完成协作,由员工完成业务语境判断,AI完成计算和流程生成。 

HAIC(人机协同)是工作场景中必然会出现的时代洪流。它的介入,给传统的组织范式带来新的变化,为组织的战略流程重塑、架构设置革新、人才管理与激励等方面带来新的发展方向。

战略流程重塑:从“换马达”到“重构产线”

当组织在业务流程中引入AI,若采用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和AI为主(AI-Centric Mode)的合作范式,则其对战略流程的影响相对较小。在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的模式中,人类的决策还占中心地位,人类岗位/角色的职责范围可能会扩大,流程环节可能会减少,但其不会带来整体性、复杂的流程重塑。

而采用AI为主AI-Centric Mode)模式的往往是AI Native的新场景,或者将原有业务场景完全AI化的新尝试。此类场景一般业务边界清晰,对原有组织整体的流程构成挑战不大。

但如果希望通过共生模式(Symbiotic Mode)引入AI,则需要进行完整的流程重塑,单点/孤立的AI化改造往往不能满足期待。一份来自BCG和MIT斯隆商学院的研究报告指出,如果只将AI简单插入工作场景,而不做流程的改造,则AI能为其带来的收益是那些完成流程改造实践的1/5。全面改造现有流程以迎接新生产力,是一个必经阶段。甚至,从历史上看,这种对先进生产力的追求,往往也都伴随全局性的流程改革

经济历史学家沃伦·德瓦恩(Warren D.Devine,Jr)曾在《从传动轴到电线:电气化的历史视角》中描述过在电力替换蒸汽动力的缓慢演变过程。十九世纪末,纺织业是工业革命的支柱产业,也是蒸汽动力的最大用户之一。

一个典型的纺织厂,其动力核心是一台巨大的、位于工厂中心的蒸汽机。这台蒸汽机通过一个复杂的系统,带动天花板上的主驱动轴、传动皮带和滑轮,再将动力分配给成百上千台织布机。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初,直流电动机开始出现在制造业中。作为新生产力,它凭借清洁度、稳定的动力、易于控制等特点获得企业主的青睐。当时开始了第一波电气化的改造。在这轮改造中,绝大部分的改造方案是在原来放置蒸汽机的地方,换上巨大的电机,然后连接到原封不动的、旧有的整套皮带和传动轴系统上,以此驱动全厂的织布机。

这一阶段的改革很难说是完全成功的。电机对蒸汽机的简单取代并没有直接带来生产力的提升,生产成本也并未因为电机的采用而得到下降,甚至因为整体机械的适配、大规模电力供应限制等问题而导致了生产成本上升。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新一代的工程师才意识到真正的电气化革命不是换个马达这么简单,而是要彻底抛弃巨大的中心传动轴,为每一台机器独立供电,并以此为基础重新设计整个工厂的生产流程,才能真正摆脱上一代蒸汽机的工作范式,发挥电力的优势。

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,那是电力取代蒸汽动力的前夜,那么AI突起的今夜呢?

麦肯锡合伙人拉里娜·伊(Lareina Yee)及其同事认为AI看似功能强大,却无法在脱离人类帮助的情况下直接改善组织整体工作流,实现业务的AI化改造。如果AI化变革项目从开始便聚焦整个工作链路(涵盖人员、流程、技术等各个环节),那么其将有更大的成功概率。了解AI在每个环节中能发挥何种作用,是实现AI化变革价值的关键路径。重新设计工作流的重要起点,有助于找到系统性解决问题的关键切入点,让AI与人类高效协作,从而更有效地达成业务目标。

未来组织图鉴:中心化、扁平、以任务为中心

1.组织中心化

在企业追求整体AI化的过程中,需要有掌控AI集中治理分散执行的角色(如AI CoE,即AI治理团队/AI卓越中心)。组织的AI化变革同一般的创新实践不同。创新类工作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,往往能得到创意的涌现;而若企业AI化变革采用分布式的、自下而上的方式运行则可能限制变革最终效果,造成资源的重复投入。组织没有中心化的AI变革抓手,往往容易陷入以下三种陷阱: 

陷阱一:拿着锤子找钉子。在AI浪潮袭来的时候,各个部门有强烈的AI化诉求。为追求快速部署的效率,采用市场上现有的标准化解决方案往往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。此时,AI帮助企业解决的是“标准化方案能解决”的问题,而不是“企业需解决的问题”。也由此,分布式执行AI化改革的组织很难获得一个整体最优的解决方案。

陷阱二:重复。不同部门有时会解决相似的问题,但部门墙往往会导致重复建设。以AI客服答疑诉求为例,大型组织中的人力资源部门的诸多政策需要通过AI完成员工答疑,财务部门同样有相关的答疑诉求,此二者背后需要的AI能力类似,但往往人力资源部门和财务部门会独立设计解决方案,而非选择协同共享AI能力。

陷阱三:矛盾。当不同的部门采用不同的数据集和不同的模型解决相似的问题时,往往会得到矛盾的答案。格雷厄姆·肯尼(Graham Kenny)和金·奥斯特惠(Kim Oosthulzen)在《哈佛商业评论》中给出了一个生动的例子。一家总部位于澳大利亚的跨国银行在推行AI化的过程中,财务部的风险管理AI基于传统的信用评分历史贷款表现将特定客户群体标记为高风险。与此同时,营销部门的客户获取AI根据数字行为社交媒体数据将同一个客户群体确认为主要目标客户。这个矛盾的结论引起了内部严重的消耗。

2.层级扁平化

层级扁平化是组织在AI新范式中的一个典型的特征。一方面,AI显著增强人类员工能力,扩大人类员工职责范围。在总体职责范围不变的情况下,员工数量会得到减少。组织规模整体缩小也便带来了组织的扁平化。另一方面,普通员工和中层管理者之间,中层管理者和高级管理者之间的边界都在漫漶。毕马威(KPMG)劳动创新部门的负责人埃德维热·萨科(Edwige Sacco)曾发表观点:普通员工因为得到AI的助力从简单的工作中解放出来,获得时间专注于更高难度的工作(比如为会议或战略对话做准备);而中层管理者则从方法论准备等工作中抽离出来,将时间花在直面客户问题、加强客户沟通,这些变化都让他们更接近下一个层级的角色,而传统层级隔阂也在过程中逐渐消失。

传统管理者的核心工作是分配任务、监督进度和评估绩效。而在AI范式的组织中,未来管理者的核心工作,将是组建由人类和AI构成的混合团队,为团队设定战略目标和伦理边界,并整合最终的产出。这要求一套全新的技能组合:更少的直接监督,更多的系统性思维、战略情境设定和异常情况处理能力。这种转变很可能会催生更扁平化的组织结构,传统管理者的数量将减少,也许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个新兴的“人机协同编排者”阶层。

3.任务型组织

任务型组织指以任务的端到端解决为核心,按照任务解决环路设置组织角色(人类员工&AI员工)的一种组织形态。任务型组织一般规模较小,设置灵活,其在决策指挥、信息流动、资源配置等方面具有优势。微软AI平台产品副总裁(Corporate Vice President, AI Platform)阿莎·夏尔马(Asha Sharma)和腾讯青藤教务长杨国安均认为任务型组织将在AI时代扮演重要角色。

阿莎·夏尔马(Asha Sharma)认为,传统的组织架构是基于“人”建立的科层制,而在AI时代组织构建的核心是“任务”。传统的组织架构图(Org Chart)会被工作图(Work Chart)/任务网络(Task network)取代。组织将按照可度量的任务回路(Task Loop)安排,而不是按照固定的职能(Lane)来设计。杨国安也有类似观点。他认为任务型组织是基于未来的机遇,强调Owner(而不是Leader)。传统的科层制组织层次分明,分工明确且标准化,适合稳定环境,而任务型组织适合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。

AI时代的组织架构变化并不会一蹴而就,它可能在组织中以试点/特区的形式开始,逐渐完成革新。组织中心化、层级扁平化和打造任务型组织不是全新的组织课题,不过AI的出现,让这些组织方向得到了实现的技术基础,也为打破原有的组织板结提供了改革的契机。

你的岗位,需要“重新定价”

在任务型组织的大方向下,无论是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、AI为主(AI-Centric Mode)还是共生模式(Symbiotic Mode),都将更加侧重对任务结果的衡量,并且根据任务结果设计短期薪酬激励方案

在目前的技术边界下,HAIC(人机协同)完成的任务一般都有SOP(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s),确定的结果以及明确的结果衡量标准(evals,即评测方法及标准,其设定是AI产品/功能上线前需要着重准备的内容)。因此,直接根据任务结果完成激励有其实现基础。同时,在共生模式(Symbiotic Mode)下,对人类员工的衡量标准会也会从原先相对宽泛的OKR/KPI指标,下探到任务级的SLA(Service Level Agreement,服务水平协议),比如延迟、吞吐、产品可用性等。

AI时代会更加侧重对任务结果的衡量还有一个可比案例。Open AI董事长布雷特·泰勒(Bret Taylor)创办了一家为ADT、Sonos、Casper等企业提供客户服务的AI Agent公司Sierra。Sierra区别于其他传统2B软件服务公司的核心点在于其商业模式——只对结果进行收费。也就是说当AI Agent自主解决客户打电话或聊天的案件时,需要付费;如果AI Agent将客户电话转移到真人身上,它将不收取任何费用。布雷特·泰勒(Bret Taylor)认为这种为结果付费的商业模式应该成为未来AI Agent行业的标准商业模式。由此也可见,对任务结果直接进行衡量(Measure the Value),将是AI时代管理过程中的重要发展方向。

在薪酬激励侧的另一个课题是预测定价。AI实践整体尚属于早期,有时虽然HAIC(人机协同)任务有明确结果,但任务结果与业务价值之间无法完成直接关联,此时便需要通过预测定价,完成薪酬激励方案设计。

预测激励分为两种:

方案一是仍在任务型组织方向内,预测任务结果和实际的业务价值之间的关系,其本质是对市场反馈的预测。

方案二则是回归传统的薪酬方案,对岗位/角色的价值进行预测定价。“以岗定薪,以绩定奖”是经典的薪酬设计理念,那么在HAIC的工作模式将如何影响员工的薪酬定价?假设员工A善用AI工具,员工B是普通员工,员工A的工作产出是员工B的10倍,现在要给员工A额外的薪资激励,请问此部分是属于“调整的岗位薪资”,还是“奖励薪资”?答案也许是——“调整的岗位薪资”。

员工A和员工B虽然在为同一类任务结果努力,但其履职所需要的技能,工作职责的范围其实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,其工资的调整更像是“一个人干了10个人的活,拿3个人的钱”。选择重新定价“岗位薪资”而非设计“奖励薪资”的方式完成HAIC工作模式下的员工激励还有另一个原因——避免“AI厌恶”。

埃默里大学(Emory University)教授杰西·博克施泰特(Jesse C. Bockstedt)研究发现当薪酬激励规则定为“因参与者任务表现好而获得激励”时,他们表现出更强的同人类员工进行合作倾向(减少同AI的交互),哪怕有确实的证据表明在相同任务上与AI的合作将带来更好的效果;而当把薪酬激励规则改为“因任务表现不佳而扣减薪酬”时,对AI合作的厌恶即被消除。

也因此,方案二的预测定价,就是定出这个“新”岗位/角色,到底“能多拿几个人的钱”。此时的预测,可以首先选取定价维度,再形成各维度之间的函数关系,以此形成预测定价。具体的函数关系设定与不同组织的实际情况息息相关,但定价维度的选择在不同的组织间有一定的共性。

有些定价维度可以跨HAIC的不同模式共用,比如市场稀缺度、时间窗口紧张度。有些定价维度则会根据不同的HAIC模式而有所差异化。比如在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模式下定价时可以考虑原岗位薪资、AI效能倍数(使用AI带来的效能提升),但共生模式(Symbiotic Mode)则无法使用,因为共生模式一般会伴随完整的流程改造,嵌入其中的人类员工岗位/角色与原有岗位差异较大;再比如岗位半衰期(岗位生命周期)对于以人为主(Human-Centric Model)模式共生模式(Symbiotic Mode)相对重要,而对于AI为主(AI-Centric Model)中的人类员工定价可能就不是关键因素。不同的组织在不同的时间窗口,会有不同的定价维度选择,也会构建出不同的模型关系。下文展示部分建模可能相关的维度,供参考。

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电力取代蒸汽动力,开始广泛使用于生产环境中;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,AI忽地出现,潜入人们的工作和生活。大变革里,有人嗟与叹,沉浸在上一个时代的余晖中;有人鼓与呼,为迎接新世界的到来而高歌。你我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时刻,矛盾、冲突、迷惘,兴奋,紧张。但,希望正在此时此地孕育。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茨威格写下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;一百年后的今天,AI开始与人共存。自此后,也许,闪耀的不只有人类的光芒;也许,人类在宇宙中也将不再孤独。

-转自36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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